現在車開在山路上,山風淩冽帶著些許血腥的味道,山澗各處哀嚎聲不斷於耳,耐久不息。小陸漸漸搖上車窗,看著火線淡淡說道,“越今後走,刑法就越重,現在我們已顛末端第六殿的枉死城,再往前走就是碓磨肉醬天國。發入這裡的眾生被牲口撕咬吞噬,複又拔舌穿腸下油鍋,比我那邊卻隻是九牛一毛。”
他當場打坐,清越的佛音便從這裡向四周八方伸展開來。所到之處繁花盛開,檀香漫溢,安撫著統統受儘折磨的靈魂。
現在顧遠亭終究記起,他所求之佛,便是他本身。
顧遠亭模糊記得,望鄉台上能見世上所顧慮之人,父母兄弟親朋老友,皆受儘人間磨難,隻因被出錯者扳連。精力上幾近崩潰後,再發往十六小獄,鉤出其心,鍘其身首,所謂誅心之痛便由此而來。
顧遠亭看了他一眼,終究問出一向想問的題目,“你說他是一殿之主,你也差未幾吧?”
顧遠亭穿過大殿,一向來到後山深處。九重天國之下,是天下最暗中的地點,四周岩漿翻滾,烈焰焚炙,包裹著無窮無儘尖叫嘶喊的惡鬼冤魂。
顧遠亭低頭閉目唸了句經文,再抬開端來時又與之前有所分歧。他沉默回到車中,對小陸說,“走吧。”
後半段,那座大殿他明顯是第一次見,心中卻湧動著一股莫名的熟諳。顧遠亭徒步走上前去,前麵的山巒本來在開開合合擠碎無儘靈魂,而在顧遠亭顛末時卻像是一座淺顯的山一樣溫馨地聳峙在那邊,隻要帶著血腥味的山風為他證明著身在天國最深處。
顧遠亭把目光投射在他身上時,全部靈魂彷彿都無處遁形。
“現在我們身份透露了,再上列車不免有添亂之嫌,不如你把這車借我開走,有機遇你疇昔玩再開返來就是了。”
“這便是望鄉台了?公然名不虛傳。”小陸這時總算至心給了句讚歎。
“你先停一下車。”顧遠亭看著內裡飛掠而過的煉獄氣象,俄然盯住此中一點,直起家子。
如果說僅僅是這類殘暴又詭異的刑法,還不敷以讓彷彿已經見慣了煉獄磨難的顧遠亭立足,他隻是感覺這個反覆下油鍋的背影似曾瞭解,這時候下車來剛巧對上死而複活者的眼睛,才驀地一驚,這竟然是死在他本技藝上的黑衣法師。
被這位閻王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,顧遠亭聽得整小我都要不好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