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手，是冰冷的。

一碗湯藥足足費了近一個時候才喝完，木棉扶容篤篤躺下，替她清算好被鋪，柔聲說道：“篤篤女人，你先好好歇息一下。”

“彆怕，我很快就會返來的。”木棉感遭到她的驚駭，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安撫道。

流星站在中間輕哼一聲，臉上神采非常不屑。崢嶸看了看天氣，內心掛念著容篤篤的病情，而木棉也還在湘春苑，便說道：“殿下，我想去一趟湘春苑。”

崢嶸忙將她攙住，正色說道：“木棉，現在你我同為宮人，你怎能向我行半禮，若讓人瞧見了，背後裡又要嚼起舌根來了。”

“還是那般奄奄的，不大有轉機。”木棉感喟一聲。

鄭國固然冇有明例規定，但暗裡倒是非常忌諱質子間相互來往的。在鄭皇宮裡，質子看似遭到虐待，仍以皇子身份餬口，但究竟倒是他們毫無自在，事事要受人管束，一舉一動都在探子的監督之下，也正因為如此，才滋長了東方明等流的放肆氣勢。侯天吉肯冒著這般風險前來攬星殿，隻為了道一聲謝，可見他是至心感激楚南在永寧宮得救一事。

崢嶸心下打動，拉起她的手悄悄一握，目光望向容篤篤房間，問道：“她這會子如何樣了？”

崢嶸的手頓在容篤篤臉上，指尖碰觸到那冰冷的皮膚，寒意遍及滿身。林薇兒提裙奔到院中，聲嘶力竭地喊叫道：“殺人啦！殺人啦！快來人啊，殺人啦！”

“即便都是宮人，姐姐也是女官，行半禮又是如何。”木棉瞟向林薇兒的房間，眼裡暴露不屑。

楚南見那羹湯濃稠晶瑩，映著紅豔豔的枸杞子，分外芳香誘外，想來已熬了很多時候，不由得驚奇問道：“這是何時備下的？”

“太醫已來瞧過了，說是寒氣侵體而至，木棉留在那邊顧問。”崢嶸應道。

楚南舀了一勺送進嘴裡，那清甜的滋味溢滿全部味覺，彷彿將身材的倦怠一掃而去。在蜀國的時候，瑞雲王後從不準他喝酒，朝堂會晤或各國使臣參拜，皆由楚堯代表蜀國出麵應酬，楚南身為第七子，從不需求為這些事擔憂。但是現在，在這鄭國裡，他的一言一行，乃至喝得每一口酒，都代表了蜀國，他不能推拒，更不能露怯。

湘春苑裡，木棉正在喂容篤篤喝藥。容篤篤靠在床沿上，木棉已經給她清算了儀容，看上去要比先前好上很多，隻是還是麵若死灰，精力不振，連張嘴喝藥的力量都彷彿冇有了。木棉耐煩的一小勺一小勺喂她，時不時用帕子擦拭從嘴角流下的藥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