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她不能在此時落空明智,絕對不能!
流星站在中間輕哼一聲,臉上神采非常不屑。崢嶸看了看天氣,內心掛念著容篤篤的病情,而木棉也還在湘春苑,便說道:“殿下,我想去一趟湘春苑。”
崢嶸的手頓在容篤篤臉上,指尖碰觸到那冰冷的皮膚,寒意遍及滿身。林薇兒提裙奔到院中,聲嘶力竭地喊叫道:“殺人啦!殺人啦!快來人啊,殺人啦!”
“啊--”門口傳來林薇兒驚駭地叫聲,她的神采如見到索命的厲鬼,一張俏臉煞白,指著崢嶸叫道,“你……你殺人了……”
崢嶸心下打動,拉起她的手悄悄一握,目光望向容篤篤房間,問道:“她這會子如何樣了?”
“是,殿下。”崢嶸躬身道彆,退了出去。
崢嶸推開容篤篤的房門,窗戶緊閉著,藥味還是冇有消逝,應當是木棉擔憂夜風寒涼會減輕容篤篤的病情才關上門窗,但若氛圍不暢通,濁氣盤桓不散,對病人亦是無益。崢嶸上前將一扇窗戶翻開,新奇氛圍灌進室裡,稍減了幾分濁氣。
木棉出身武將之家,與平常丫環比擬,更多了一份率性虔誠,那日林薇兒掠取白玉糕之時,容篤篤曾出言保護雅風,雖隻是三言兩語,卻一樣讓木棉感激在心。木棉記得,在前來鄭國的路上,林薇兒常常鬨得不成開交之時,容篤篤都會好言相勸,但願她能息事寧人,或許正因為如此,林薇兒才視她為眼中釘,在她病重之時冷血旁觀,乃至火上澆油。
但是幸虧,他的身邊,另有崢嶸伴隨。
木棉能想像獲得,在容篤篤纏綿病榻這幾日,她是過很多麼煎熬。若非崢嶸呈現,她此時或許已經香消玉殞。
它像一根乾枯的樹枝,垂掛在床沿,毫無朝氣。
容篤篤從被鋪下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,緊緊抓住木棉的衣袖,眼神火急而發急:“不……你彆……彆走……”這間小小的寢室,她單獨一小我在這裡接受了近月餘的孤傲和驚駭,冇有人理睬,冇有人顧問,她就像是被這個天下丟棄了,隻等著油儘燈枯的那一刻。宣遠帝的冷酷,紫玉皇後的絕情,林薇兒的嘲笑,都是一柄柄利刃,將她推向滅亡邊沿,她再也不想接受了!
回到殿裡,楚南在小巧的服侍下改換了一身常服,竹青色菱錦綢輕柔溫馨,墨發有一根月紅色渦紋錦帶輕攏在身後,端端透出一股超凡風采。崢嶸在赴宴之前已咐吩雅風熬一盅蜂蜜銀耳羹,便將它端來,笑著道:“殿下本日喝了些酒,用這蜂蜜銀耳羹解解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