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入夜,恰是萬籟俱寂之時,一隊輕騎悄悄的往城門方向而去,被布裹了的馬蹄踏在青石板上,收回一陣低低沉悶的聲響,到了城門口,一人上馬與守城官嘀咕了幾句,緊閉的城門被翻開,一群人駕馬而出,一出城門便直往都城方向而去,馬蹄聲聲,踏破了夜色。
“她之以是會死,都是為了你。”
尚智沉默。
閻錦坐在凳上,半點不被她所感,她緩緩啟唇,冷酷的嗓音流出,直直擊入她的心口,將她擊得體無完膚,本就殘破不堪的心更加破裂。
她想開初見他之時,大雨滂湃,她倒在地上,極其狼狽,他自雨中來,對她說,“跟我走,許你衣食無憂。”
他許了她衣食無憂,卻害她半生顛沛流浪,心苦無依,她許了她衣食無憂,卻害她魂斷酈城,芳魂無處去,她苦,她又如何不苦?她的苦她甘心接受,她的苦她怎能心安理得故作不見?現在她走了,不在了,她要如何了償?如何來還?
“主子在酈城多處據點被端,既是你的‘功績’,想必主子給我的信你亦掉了包罷?我便說呢,依主子的性子,怎會任由彆人來查,半點不管會被人查出甚麼來,難怪他說我叛變了他!難怪!”
此時,安陵城。
“另一個,將你所知的你家主子的據點、統統暗害的事情以及同謀的工具十足奉告於我,我護你一世安穩。”
“為何?究竟為何?”她支起雙腳,將臉埋於雙膝隻見,放聲大哭,閻錦冷靜看著她,也不說話,就那麼看著,直到她自個兒溫馨下來。
“殿下!”
“不!”她點頭否定,那眼裡透暴露的絕望卻明顯白白奉告閻錦,她是附和的,隻是她不肯信賴,亦不敢信賴。
“你知她為了你,跟我說了甚麼麼?”閻錦緩緩道,話一出口,便見到她驚駭的眼神,她悄悄看著,半點不為所動,“你還記得我進二皇子府時,你那主子給了你甚麼麼?”
女子說得漫不經心,似並不在乎她的挑選,在她聽來,卻如驚雷,“你、你曉得……”
“你說一死了之麼?”閻錦又是一笑,笑意卻涼薄,“在這世上,極少有人不怕死,她更不會,越是活不下去的人,越巴望活著,她若想死,早便能夠死,又何必比及現在?她是個極巴望自在的人,她的巴望,她那主子不會滿足,而我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