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過仇人。”閻錦走近，朝她屈膝一禮。

月娘謹慎翼翼走進屋，低垂著頭不敢看他，“回主子，那救來的女子欲進二皇子府，先前剛來求過奴婢，奴婢不知如何措置，隻得前來打攪主子，望主子莫怪。”

閻錦目光一冷，似不肯多說，隻撇過甚去，瞧著門簾發楞，藏在袖下的雙手還是緊握著，模糊可見青筋。

閻錦低頭，緊抿著唇，似不肯答覆，卻渾身生硬著，如臨大敵。

“如果我現在要見呢？”閻錦道，語氣不見起伏，與平常普通無二，小紅卻清楚聽出一絲分歧來，僅僅因為這一絲分歧，便讓她找不到回絕的來由。

馬蹄踏過期，男人不經意間瞄了馬車一眼，冷硬的臉上一絲神采也無，不見諷刺，不見討厭，雙眸通俗如淵，死寂一片。

“主子。”月娘抬手拍門，低聲的喚。

月娘看在眼裡，嚥下了欲出口的話，道：“女人為何要去二皇子府？”

小紅不敢再問，目光四周亂瞄，不知如何是好，車廂裡的氛圍一時有些古怪。

百裡墨。

書房裡，男人半靠在幾前，手裡握著一本雜記，看得出神，陽光透過窗，灑下一地班駁，男人的臉龐隱在黑暗裡，看不清楚。

“冇事。”見女子的目光不再可駭，小紅鬆了口氣，卻下認識的恭敬了很多，不再如平常普通猖獗，“女人為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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劈麵的女子似有所覺，眼神漸漸沉著下來，規複了平常的模樣，隻是那神采，還是不太都雅。

小紅鬆了口氣，揪著衣角的手指亦鬆了，“是，女人。”

“哦？她要進二皇子府？”男人意味不明的道。

那人慾拿她送人，她唯有先脫手，才氣占得先機，現在隻但願她能說動那人，不然……

“二皇子手握重兵，現在是越來越不把陛下看在眼裡了，換成你，你不擔憂嗎？”

墨色的衣角劃破長空，淩厲如刀，卻不及那人眼神半分，每一個不經意的掃視，都異化著令人膽怯的殺氣，那是從刀林劍雨、存亡邊沿盤桓過的人統統的氣勢，無需言語，隻需一個眼神，足以震懾千軍萬馬。

月娘輕應一聲，進了院門。

“嗤！琉國早就不敢來了！早些年也未見二皇子返來！你可知是為何？”

第二日，天剛拂曉，一輛淺顯的青蓬馬車駛出院子，朝著內城而去，那邊，是大梁最繁華的地點，亦是，權力的地點。

男人翻書的手指一頓，淡淡道：“出去罷。”

小紅微微躊躇，如果平常，她定會回絕，可一想到她先前的目光，她又說不出口，隻得道：“錦女人一起馳驅，無妨先歇歇腳，待緩過來了，再見主子不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