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站於衙前台階之上,著銀色鎧甲,墨發高束,臉頰因著多時來的勞累而表麵深陷,那長掛於嘴角的淡淡笑意早已消逝無蹤,那掩蔽在儒雅謙恭的外皮下的統統虛情冒充便露了出來,現在他正瞧著百裡墨,無聲嘲笑,在男人身後,站著幾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,見百裡墨下了馬車,紛繁跪地施禮。
蕭衍瞧了她一眼,目露可惜,“二皇子在鐵騎軍中甚馳名譽,他的聲望,都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,鐵騎甲士人以他為上,將來他如果對那位置有了設法,定是一呼百應,當時你……”
自百裡墨掉崖,到苦尋未果,再到他傳信返來,至現在,他終是呈現在了他們麵前,幾近忐忑擔憂了一全部夏季,現在,他總算返來,雖道‘男兒有淚不輕彈’,這群曆經滄桑,自刀光劍影中爬出來的男人,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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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裡的人,內裡漂泊著的豪情,是她以往未曾參與過的,今後許也不會參與,那是他的天下,獨屬於他,她冇法插入,他亦然。
尚義跑馬過來,挨著馬車道:“夫人有何事?”
“你在替我操心?還是不幸我?如果操心,你我無親無端,大可不必,如果不幸,更是多餘,我還冇到要人不幸的境地。”她打斷他,道。
你那裡是插不出來,在不知不覺中,你早已進入了他的天下裡,許你不知,許你曉得卻故作不知,不管知不知,你已處在他的天下裡,如此罷了。
百裡墨一語落下,蕭衍亦上了馬車,尚義帶頭翻身上馬,驅馬去了前頭開路,一群人擁著馬車,往薑城駛去,未行多久,已是到了薑城城門外,尚義對城牆之上的小將呼喊了一聲,城門緩緩開啟,一行人進了城,直往薑城府衙而去。
蕭衍啞然,點頭道:“你是對他過分放心?還是對本身極有自傲?我對你的感受不賴,故而想提示你一下,他非池魚,定不甘淺灘。”
自薑城出來始,百裡墨便棄了馬車,自個兒騎了馬帶頭在前,聽他這般說,便道:“奉告他一聲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