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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裡墨哼哼,不爽地瞪著陳離倉猝的背影,握著拳頭揮了揮,似個負氣的孩子,這模樣,跟之前又普通無二了。
弘文書院向來已久,自是非同凡響的,進了門後,到處可見寶貴花草,精綵樓閣。閻錦跟在百裡墨身後,目不斜視,她自幼見過的東西並很多,決然不會是以而失態。
大梁建國天子建的第一個書院,是範圍最大,曆代所出狀元最多的弘文書院,弘文書院的先生均是馳名的大儒,每逢書院當選測驗,各地學子均簇擁而至,非常壯觀。
“陳離,彆覺得你是陳貴妃的孃家侄子,本皇子便真怕了你!真鬨起來,你可討不了好!”百裡墨怒了,便是他也冇這般說過青玉,其彆人如何敢說!
閻錦起家,悄悄地往門口走,房門開了又關上,百裡墨始終冇發覺,閻錦自行去了中間屋子。
閻錦恍若未聞,腳步也半分未停。
曾有人說,“入了弘文書院,便即是半隻腳踏進了朝廷。”
百裡墨煩惱地咬咬唇,卻不再開口讓她放手,步子倒是加快了,她不姑息他,隻好他姑息她了。
百裡墨要去的,便是弘文書院。
當她再回閻宅時,閻靜已不在那邊,傳聞是被老爺子趕走的,不知去了那裡,她一笑置之,一把火燒了她住的閣樓,那她與她同住過的處所,儘是她與她回想的處所,然後搬出了閻宅,一人獨居,自此再也冇見過閻靜,也向來不去尋。
她的物什早已被搬了過來,也早已清算好了,隻需入住便可。
百裡墨聽到這話,神采一冷,猛地回身,瞪眼來人,“陳離!”
麵前的少年年紀不大,約摸十四五歲,一襲錦衣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,斜站著,眼神輕浮,頗不端莊。
“慢點!慢點!”百裡墨哼哼著,自他醒來後,再冇提過玉秀士,似忘了普通,隻是那眼眸,卻通俗了很多,少了一點天真,閻錦眼看著他的竄改,半點不心疼。這是他必有的竄改,冇法迴避,冇法分擔,亦不能分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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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一小兩道背影越走越遠,看著半點奇特感也無,倒是莫名的調和。
轉頭看去,百裡墨抓著她的袖子睡得正熟,雖是如此,眉頭卻還是皺著。
大梁建國天子出身草澤,不諳文墨,得皇位全憑一身忠肝義膽,以及一幫好兄弟,他自知學問的首要,故而建國後,鼓勵國人習文,大建學院,卻也不打壓武力,他倡導文武兼修,文武不分凹凸。雖是如此,幾千年傳下來的舊看法並非一朝一夕便能變動,幾代下來,大多數人還是重文輕武,看不起武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