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錦點頭,笑道:“我們已決定去酈城,隻是在走之前,須得將隱患除了,百裡澤對他有多不放心,想必娘娘也知,陛下對他多不放心,想必娘娘亦知,我們想走得蕭灑,便不得不將此事處理了,如此,娘娘可另有顧慮?”
她點點頭,道:“走吧。”
閻錦微微側頭,卻差點撞上一人的鼻尖,她皺了眉,微微後退一步,方瞧向那人。
“夫人!宮裡起火了!”半刻後,尚明自牆頭下來,奔進廳內道。
“不知公公欲帶錦去那邊?”她無辜的瞧著他,腳步半點未動。
百裡墨一僵,有些彆扭的鬆了手,狠狠瞪了尚智一眼,對閻錦道:“阿錦,我先去趟宮裡,頓時返來。”
“啊。”她笑笑,未曾否定。
都城外管道上,幾輛馬車緩緩行駛著,一群灰衣男人騎馬陪侍在側,搶先一輛馬車內有著低低的說話聲,聲音極低,聽得不甚清楚,卻不刺耳出車內男人聲音裡的高興。
“你不是要看戲麼?”他問道。閻錦微微一笑,瞧著火線不遠處閃動著淡淡燭光的府邸,輕聲道:“也冇甚麼都雅的,我去宮裡本身便是為了讓陳貴妃誤覺得勝券在握,現在宮裡將要生變,留著冇甚麼意義,無妨回府裡等著。”
“如此說來,本日這事永興帝早有安排?你主子呢?當今如何了?”她皺了眉頭,心底漸起擔憂。
閻錦一早便起了身,單獨坐在牆頭望著玉禧宮方向,冬雪縮在院子一角,謹慎翼翼的瞧著她,即便她少有出去,亦冇有人脈探聽,亦發覺出分歧來,一想很多了,內心便越來越驚駭,連身子亦不自發的顫抖著,冷宮十年,早已將她的心磨得脆弱如紙。
他這話一落,麵前的女子神采便是一白,一臉嚴峻道:“我冇有!公公曲解了罷?”
廳內靜了下來,每小我都在等候著,不知過了多久,府彆傳來打更的聲音,一下下,似敲在內心,那更聲一出,仿若突破了沉寂,一點點纖細的聲音漸起,漸成燎原之勢,尚明躍出廳去,登上了牆頭。
“阿錦!”百裡墨變了神采,狠狠一蹬馬蹬,直朝著那掉落下來的女人飛去,在半空中抱住了她,還在驚魂不決中,她已是笑著抱住了他,並悄悄吻了下他的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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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子,我們還要去宮裡。”尚智糾結著眉頭,無法出聲打斷他倆。
大梁永興三十一年,必定是不平靜的一年,先有齊國之亂,再有南疆之禍,那越來越烈的大火,終是燒到了大梁來,自那夜過後,都城本澎湃在暗處的暗潮垂垂現至明麵上來,都城局勢更加嚴峻,連百姓亦有了發覺,出門亦越來越謹慎翼翼,暗湧沸騰了幾日,終究於十月二十七這日發作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