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中世人卻都曉得這星宿老怪不懷美意,乘火打劫,要引得段延慶走火入魔,撤除一個短長的仇家。
段延慶回過甚來,想了一想,下了一子。
又是虛竹小和尚目睹得環境不對。大喊道:“不成如此!”
丁春秋扇子一拍,將獅吼子拍的離地飛起數十米,遠遠地落在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。人在空中,世人就聽得獅吼子的身材裡,傳來如同炒豆子般的骨骼爆裂之聲。
也不敢昂首再看葉二孃。虛竹隻是一個勁的低頭諾諾道:“小僧……小僧剛纔一時妄言,還請……還請……段施主不要放在心上。”說著說著,虛竹的頭越來越低,乾脆雙手合十,閉上眼睛不竭的念著“阿彌陀佛”的佛號。
四周的諸大妙手當中,有很多人想要出言驚醒,但這聲“當頭棒喝”,須得功力與段延慶相稱,方起振聾發聵之效,不然不但無益,反生禍害,心下悄悄焦心,倒是束手無策。
世人還正奇特丁春秋兀自空揮手是要做甚麼,就見得段興如瞬移般,緩慢閃到了虛竹的前麵,也不見他有甚麼行動,一股大風自他周身捲起,“呼”的吹向了丁春秋的方向。
“而段施主,你現在偏執棋局本身勝負,是為著相;越走越偏,是為入魔。以著相意念,散心入魔,結局必定是失利結束。”玄痛點頭晃腦、自顧自的說道,說完,還用大是可惜的眼神看著段延慶。
段延慶不再理睬旁騖,用心下子。隻是棋局甚難,他下一子,便要想一會。一子一子,越想越久。下到二十餘子時,玄痛忽道:“段施主。你開初十著走的是正著。第十一著起,走入了傍門,越走越偏,再也難以挽救了。”
段延慶歎道:“是啊,活活著上,另有甚麼意義?還是他殺了罷!”說話之間,杖頭離著胸口衣衫又近了兩寸。
段延慶平生第一恨事,乃是殘廢以後,不得不拋開本門正宗武功,改習傍門左道的邪術,一到全神灌輸之時,外魔入侵,竟爾心神泛動,難以便宜。
三個呼吸的時候剛過,留在原地的星宿派弟子便一個個接連倒地,口吐白沫,眼球翻白,渾身抽搐著,七竅當中流出烏黑的鮮血。
丁春秋氣的兩邊鬍子都翹了起來,如果眼神能夠殺人,段興恐怕早已被丁春秋殺了個百八十遍。
世人很有默契的自發離丁春秋更遠了一些,獅吼子膽戰心驚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師弟們,謹慎翼翼的走到了較著神采不善的丁春秋身邊,戰戰兢兢地低聲說道:“老仙,要不要救這些弟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