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雙月擺了擺手,辛巳便將世人遣散一空,現在屋內便隻剩下了方豫一家,與他們本身人。
這未免太像了。
小雪糰子抬起眼眸,水亮亮的,彷彿有星屑墜落眸底,一副求嘉獎的小模樣,極是敬愛。
薑年年舉起小手,鎮靜道:“年年想吃荷包魚!”
方鶴眠壓抑著喉間的癢意,氣味微亂,暖和道:“叔叔會庇護年年,年年情願嗎?”
方鶴眠略略清算了額前吹落的髮絲,便暴露一張令人見之難忘的病容,他膚色賽過新雪,臉孔間微微可見淡青色的血管,眉眼淺淡而淩厲,生就一雙虎魄色眼眸,薄薄的唇瓣似雨後殘落的海棠,格外惹人諦視。
他究竟與君後是甚麼乾係?
他整小我似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,冷肅的皮郛裹著清臒的身骨,倒有幾分不近情麵、不成莫測的清冷與鋒芒。偏讓人想揉開他金飾的烏髮,剝開他的衣衿,探探他的胸膛是否溫熱如活人。
拽不動……
薑雙月正想與薑年年再商討,卻聽到一道極輕的聲音,又伴跟著斷斷續續的呼吸聲,“多謝幾位救了鄙人的性命,小蜜斯想吃荷包魚,方某會做。”
總感受這位小叔叔冷冷酷淡的,另有點……不近情麵?
小雪糰子伸出小手,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大圓圈,“有這麼遠喔。”
有點驚駭。
他抬眸望去,一雙吵嘴清楚的水潤眸子含著笑意,輕柔地凝睇著他。
一樣久久不能回神的另有薑雙月。
方鶴眠上身直挺如鬆,眉眼淡淡,他慎重地朝薑雙月叩首,喉間壓著細碎咳嗽:“鶴眠此生任憑殿下調派。”
聞慶便緊緊追在母切身後,不住地哭嚎著。
忽地,她的目光落在方鶴眠清臒的手腕上。
“二夫人,還不快一點嗎?”薑年年歪頭看著劉氏,眉眼間儘是笑意。
“鄙人方鶴眠,無字……咳咳……”方鶴眠還想說些甚麼,卻止不住喉間癢意,接過方豫遞來的帕子悶悶地咳著。
薑年年也鬆弛下來,摟住孃親的肩膀,柔嫩的唇瓣貼到薑雙月的臉頰,“吧唧”親了一口。
“孃親說啦,年年不準耍威風,讓父老膜拜。”薑年年的聲音甜甜的,好像一方清泓流淌。
“我們年年最棒了,幫孃親處理了川資呢,要如何嘉獎我們年年呢?”薑雙月吊足了胃口。
薑雙月點頭,纖細的手指指向了薑年年,沉吟道:“是年年救了你,不必儘忠於我。”
薑年年小嘴微微伸開,怔愣住了。她隻感覺一股細雪衝進目光,清寒的雪屑撲得身材都冷了下來。
薑雙月稍稍點頭,目光卻落在他的麵龐,久久不能移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