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靠近一個檀木衣櫃，想看看內裡有冇有舊時衣物時，衣櫃門俄然“哐當”一聲本身翻開了，一股寒意劈麵而來，我驚得今後退了一步。定睛一看，衣櫃裡掛著一件猩紅色的旗袍，絲綢麵料在暗淡中仍泛著詭異的光芒，領口與袖口的蕾絲花邊精美卻透著股陳腐的淒美。

踏入正屋，屋內暗淡不明，厚重的雕花窗簾耷拉著，僅從破壞處透進幾縷微小光芒。老式的八仙桌、太師椅歪傾斜斜地擺放著，積滿灰塵。我在屋內踱步，腳下的木地板時不時收回“嘎吱”聲響，好似有誰在暗處低語。牆上掛著幾幅已經泛黃的書畫，筆觸還殘留著當年的精美，隻是畫上的人臉不知為何，被人用墨汁塗抹得臉孔全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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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駭刹時攥緊我的心臟，我想開口問她是誰，喉嚨卻像是被堵住，隻能收回幾聲乾啞的哭泣。女子自顧自地提及了舊事，本來她叫清婉，是這老宅曾經的少奶奶。民國戰亂期間，家中男人外出參軍，存亡未卜，她守著老宅苦等，卻被貪財的管家盯上。管家歪曲她與人有染，煽動族人將她囚禁在這屋子，最後在一個雨夜，她抱屈吊死在房梁之上。

我伸手悄悄觸碰旗袍，指尖剛觸碰到布料，耳邊就響起了留聲機的聲音，咿咿呀呀的戲曲唱腔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環抱。循名譽去，角落裡一台陳舊的留聲機不知何時開端轉動，唱針在唱片上摩挲，收回沙沙的聲響，伴著那淒婉的戲調，讓民氣底發毛。

老宅的大門緊閉，門環上的銅綠厚得好似一層青苔，我伸手叩門，沉悶的聲響在沉寂裡迴盪，卻無人應對。用力一推，門“吱呀”一聲緩緩翻開，劈麵而來的是一股腐朽潮濕的氣味，異化著淡淡的檀香味，仿若光陰堆積的感喟。院子裡青磚鋪地，裂縫間鑽出很多雜草，正中間的水缸早已乾裂，像一張豁開大口的枯唇。

無法之下，我把彙集到的證據清算成冊，又找了當年見證者的先人寫證詞，公佈在收集上。言論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，管家先人終究頂不住，公開承認弊端，還到老宅前誠懇祭拜，燒了紙紮的賠罪品。

再去老宅時，陰霾已經散去很多，陽光絲絲縷縷照進院子。屋內的腐朽味淡了很多，留聲機、旗袍還在原處，卻冇了那股陰沉之氣。我曉得，清婉的冤魂或許終究尋得了安寧，而我也從這場驚心動魄的經曆裡，逼真感遭到了往昔委曲的沉重，以及遲來公道的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