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，哪位？”對方問。

他按門鈴，很快有人來開門，是一名五十歲擺佈的中年阿姨，該當就是唐希恩說的那位住家關照。

屋內一角，一對皮質桶椅的中間，是一塊深色的木質小圓桌，桌上放著一個透明的小花瓶，瓶內插著幾支瑩白粉嫩的玉荷花。

她彷彿還是當年那位脆生生喊著他“唐教員”的小妙蓮。

司機徒弟笑笑，冇再詰問。

李妙蓮也紅著眼眶，將花束接疇昔，放在腿上，從裡頭挑出來最標緻的幾支，遞給了滕仲謙：“唐教員，費事你幫我插到花瓶裡。”

他一聽，不是李妙蓮的聲音，提著的心又放了下去：“你好，我找唐狀師的母親。”

滕仲謙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。

滕仲謙冇去糾結關照的目光，換上客拖，捧著花束大風雅方出來。

滕仲謙清了清喉嚨，捏緊手中的花束：“我是滕教員。”

“唐教員，你過得好不好？”李妙蓮問他。

她留著劃一的及肩黑髮，髮尾微微內包著；她的皮膚白淨飽滿，隻是細看之下，那是一種慘白、病態的白；她的嘴唇也有些慘白；精美的鼻子還是筆挺拔氣，而她的眼睛，吵嘴清楚，仍然澄淨。

滕仲謙看著車窗外飛奔而過的風景怔神，麵前閃過的一幕幕，倒是他與李妙蓮的當年。

王阿姨又喊了一聲，他纔回神，捧妙手中的花束，進了房間。

他在門禁鐵門外立足，按下位於十層的單位門號。

滕仲謙看著她遴選玉荷花，同時也看到她粗糙腫大的雙手。

“讓他出去吧。”聽到這一道熟諳、在夢裡百轉千回的聲音，滕仲謙的手止不住地顫抖。

桌上剛好有紙巾，他抽出兩張，背對著李妙蓮，悄悄拭了一下眼下的淚痕，再轉過身時，臉上已掛上一貫溫文爾雅的笑。

花販說：“有的呀，先生您真識貨，曉得三月的玉荷花最美了。”說著，從一堆五顏六色的春花裡，挑出一束白中透粉的玉荷花。

“稍等。”門禁電話被掛上。

站在電梯裡，他一向都在嚥著嗓子減緩嚴峻，想著一會兒見到李妙蓮，起碼得穩住情感，先把事情說清楚。

他終究不哭了，也放開了李妙蓮的手，拿起李妙蓮剛纔挑出來的玉荷花，回身，將花插到花瓶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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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手起碼比疇昔粗大一倍，如何能夠會好？可對滕仲謙，她老是報喜不報憂。

滕仲謙的瞳人縮了一下，視野從李妙蓮的臉上，敏捷回到她滿身。她上身穿戴粉紫色的合體開襟針織衫，領口處有綠色和黃色的針織小花。她的身材看上去仍然纖瘦，並未因為生養過三個孩子而走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