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題轉回到音樂上,唐頤當即伸展開了眉頭,催促道,“快,快,拿出來給我看看。”
琴音一開是平和和婉的,高山流水般,是一種令民氣曠神怡的節拍。但,在一個轉折音符後,彷彿在原有的調子上俄然又加註了一股力量,突然之間,完整地竄改本來的走向,充滿了雄渾有力的節拍感。這是凹凸兩重音在空中的交彙,是霸道與和順、霸道與工緻、陰霾與敞亮、渾沌與清澈、豐富與匱乏、成熟與天真、刁悍與孱羸、鹵莽與文雅、清楚與混亂、壓抑與放縱的碰撞。
真是甚麼都瞞不過父親這雙眼睛,因而唐頤也不坦白,放下剪刀,道,“他跟我去了母親的墳場。”
因而,兩人跑到鋼琴前,一左一右地坐在琴凳上。翻開琴蓋子,將樂譜擺上去,迫不及待地摸索著琴鍵,嘗試起了歌曲。
“看你這麼狠心腸蹂.躪它們,就曉得必然是送花的人讓你不爽了。來吧,和爸爸說說,少校又如何開罪了我的寶貝女兒?”
可最後那幾個字實在冇臉說出來,一想到結婚、嫁人,她就臉皮發紅,難掩心底的羞怯。
“峯迴路轉,總有退路。”
她不想多提,支吾了聲一筆帶過,“朋友送的。”
她煩惱地跺了下腳,低聲責備,“你彆胡說,我父親纔不是漢奸。”
他伸手放在嘴上噓了一聲,抬高聲音道,“我當即就走。”
科薩韋爾下樓的時候,恐怕轟動到彈奏的人,決計放輕了腳步,冇讓那軍靴上的金屬收回沉重的敲擊聲。
唐宗輿思路一轉,暗忖,這位少校先生在搞甚麼鬼?
唐宗輿抿唇深思,半晌後才感喟,“看來這位上校先生,對你很有好感。或許,真的是生不逢時,姻緣難促啊!”
有這麼一刹時,時候是製止的。
“他說想熟諳她,還說用心和母親交換了下。”
轉轉頭,瞥見唐宗輿在看本身,他安閒不迫地微微一笑,風雅而有又直白地讚美道,“令令媛的琴藝高深,讓我失神了。非常抱愧。”
麗塔嗯了聲,歡暢地轉開話題,“我比來從達維斯那邊拿到一首新曲子,剛出爐還火燙著呢,要不要嚐嚐看調子?”
唐宗輿做了個無妨的手勢。
這麼說倒也不算是扯謊,花,確切是少校送的。隻是她剛強地以為,母親如果在天有靈,必然不會喜好納粹的所作所為,不肯她的墓碑被玷辱,本想拋棄的。可冇想到,少校一向都未曾分開過,不敢劈麵拂逆他的情意,以是隻好一起帶了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