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想到還在邊關抵抗外侮的征北將軍,又看看跪了一地的趙家人,這才認識到關夫人此舉除了輕瀆屍體,還保住了二房根苗,持續了家屬血脈。身為主母,她何曾有錯?
人群中不知誰叫了一聲好,彷彿很感佩,被趙家的小丫環一瞪眼又縮了歸去。
人群中一名母親終是嚎啕大哭起來,揚聲號令,“滾犢子吧,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的男人!誰如果救了我的孩子,彆說下輩子,叫我生生世世給她當牛做馬我也甘心!關夫人大仁大義,實乃我女輩表率!都吵吵甚麼,回家帶孩子去,莫非還希冀這幫既不曉得生,也不曉得養的東西?”
趙望舒忙也跪了疇昔,眼角滿是大顆大顆的淚珠。
就在此時,大門回聲而開,關素衣領著趙家長幼徐行走出,淡淡開口,“阮夫人,我與您對證來了。您說我輕瀆屍體,令亡魂難安,但是您喧華不休,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查驗她的屍身,莫非就不是輕瀆?她還是您親生骨肉,您也不給她留最後一絲莊嚴?”
不管如何也說不出阿誰“死”字,她將之嚥下,輕柔非常地捋著孩子胎髮,“歸正在你們心中,他本就是不該存在的,但他既已活下來,我也不能再將他塞歸去,唯有好好養著。你們本日鬨這一場,口口聲聲說我不該救他,他長大後得知會如何悲傷難過?與其那樣,不如永久瞞著,就此斷絕乾係吧。無需你們威脅,我早已與玄光大師籌議好,明日就將棺槨移送覺音寺舉體例事,頭三天冇來祭拜,還望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安安生生把弟妹送走,也算圓了一場親情。”
她話音剛落,趙純熙就哭喊起來,“祖母,您那裡有錯?娘又那裡有錯?孫女兒昨晚還夢見二嬸了,她讓我代她感謝娘,說是來生當牛做馬也要酬謝她救濟二弟的恩典。娘,女兒這就代她給您叩首。”緊接著也與父親跪在一處,誠懇誠意地叩首。
“好叫大師曉得,我父子二人因衝犯鬼神一事被彈劾,現在已辭去官職,告老還家。世人都道我孫女做錯了,我的答覆卻與她一樣,何錯之有?用兩頂烏紗帽換這小傢夥一命,我樂意之至!”
恰在此時,早已在路邊張望好久的關老爺子和關父漸漸走下台階,向四周昂首作揖。
孩子稚嫩的臉龐被世人儘收眼底,漸漸衝散了戾氣,令他們連續找回明智,正模糊想著本身是不是過分了,又聽關夫人一字一句說道,“既然你們以為我不該剖腹取子,不該將他救出,倒也罷了。待弟妹下葬以後,你們就歸去,永久不要再找上門,也不要與他相認,就當他已經……在母親肚子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