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話音剛落,又有幾人站出來附議,均為很有權勢根底的世家勳貴。
“陛下,您這是何必啊?”白福無從得知密函中寫了甚麼,但他明白,倘若陛下走入這扇門,定會莫名其妙地建議瘋來,然後狠狠傷害本身。
倘若帝師與太常離了朝堂,文臣、武將怕是會爭鋒相對地乾起來。
“難為你還記得。”聖元帝彷彿很欣喜,卻又緩慢沉下臉詰問,“此中第六條第七款是何內容?”
聖元帝正待發怒,關老爺子與關父卻漸漸脫掉冠冕,去除官袍,大步走上前膜拜。關父拱手,語氣凜然,“啟稟皇上,小女剖腹,不為輕瀆屍體,衝犯鬼神,而為救濟腹中待產胎兒。佛語有雲:‘上天有好生之德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’,俗言又道:‘性命關天,不成忽視’。小女未殺一人,反救一人,微臣實在想不明白她錯在那邊。然世人既都說她救錯了,那便錯了吧,微臣與父親用這兩頂烏紗調換一條性命,未曾感覺虧了一星半點,反倒大感光榮!這便去官歸家去了。”
暗衛頭領和白福從未見他失態若此,均覺得他魔怔了,正想著要不要請巫師來給陛下驅邪,就見他俄然收起統統神采,一麵用帕子擦淚一麵走出密室,語氣中含著濃濃愛意,“夫人又救朕一次,不愧為朕的夫人。”
他眸色森冷地朝宋玄看去,一字一頓道,“如果朕冇記錯,宋大人剛入尚書檯,擔法曹駕部曹尚書的職位,司法參軍事,掌鞫獄麗法,督盜賊,知贓賄冇入,複審各地要案,然否?”
老爺子也拱拱手,慨然道,“公道不在民氣,善惡自有天定。老夫的孫女兒是不是妖婦,神明在看著,亡魂在看著,那幸運存活的孩子也在看著。老夫不但不覺她私德有虧,還要讚她一句功德無量,銅心鐵膽,敢為人所不為,敢擔人所不擔,是我關家教養出的絕頂好的女子。本日老夫為她辭了官,老夫不覺可惜,隻覺暢快,我關家千年家訓隻一句話――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。她俯仰無愧,我亦無怨無悔!皇上,老夫告彆了。”
聖元帝一言不發地繞開他,大步往裡走去。密室並不寬廣,四周牆壁鑲嵌著很多夜明珠,而正對著門口的牆上掛著一幅版畫,傳聞是太後專門找了東洋畫師,遵循實在場景形貌,名為浮世繪。它色采非常素淨,用的顏料顛末特彆措置,能儲存千年而不腐。
“本來你都記得。”聖元帝環顧鴉雀無聲的朝堂,緩緩說道,“對待死囚,朝廷尚且留給他一線朝氣,對待無辜嬰孩,隻因他強大,口不能言,腿不能動,便能夠視而不見嗎?你們感覺關夫人救錯了,那明知腹中胎動,還把孩子與母體一同安葬,就是做對了嗎?你們的是非觀,善惡感,朕實在不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