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你遇見一個非常誇姣的人時，冥冥中便會死力追逐，試圖讓本身變得與她更加相襯。之前他想當天子是為了活命，為了滿足征服天下的野心，現在倒是為了百姓百姓，海晏河清，為了夫人至心實意地讚他一句“千古明君”。

關素衣先是嚇了一跳，複又莞爾，表情起落之下不免多教誨幾句，“這世上有三種人，一是守端方者；二是善用端方者；三是製定端方者。前者任憑擺佈，次者尚可自保，後者卻能登臨頂峰，掌控本身和彆人的運氣。你們現在是前者，今後多學多看漲了聰明便能晉升次者，而若要成為後者，還需更加儘力。世人對女子刻薄，趙純熙，你做個次者已經很夠，切莫貪婪不敷，誤人誤己；趙望舒，世人對男人寬大，今上又是明君，意欲為豪門鑿通登天之路。你生在此世實屬榮幸，固然你爹爹行差踏錯，遭遇貶黜，但隻要你好生讀書，來年插手科舉中了狀元，便能入仕，成為製定端方的人上人。以是你們無需妄自陋劣，更無需畏首畏尾，隻恪守端方，善自為謀，將來必有前程。”

“……對苗族異人該當多有體味，不若替朕查查誰善於差遣蛇蟲鼠蟻，也好揪出真凶，戳破騙局。”聖元帝對著長公主的背影吐出下半句，神采忽青忽白極其出色。

“就看了一眼她的身材，她就賴著不走了？”

“好好好，我寶貝孫兒有誌氣，祖母等著你呢！”老夫人喜極而泣，將一家人的手攏在一處，死死壓住。

關素衣好歹是二人名義上的母親，現在趙陸離不在，她若開口擯除，反倒落了話柄，叫關家仁德之名蒙上塵灰，萬般無法，隻作不見，內心卻悄悄感喟賢德人不好做，難怪曾子把行德比為“如臨深淵，如履薄冰”，至死方能擺脫。

聖元帝幾次回想舊事，更加感覺中原人奸刁姦滑，甚麼虛真假實，以退為進，的確將他耍得團團轉！乾脆厥後他學乖了，漸漸學起中原筆墨，閱覽兵法詭道，把握民氣權謀，纔沒再虧損。但是中原人可愛，卻也敬愛，比方夫人、帝師和太常，他們是真忠烈、真純善，真磊落，與他們訂交最是輕鬆，就算常常被帝師教誨，內心也格外舒坦。

百口出動，且把話說到這份上，關素衣若還不依不饒也就太不通情麵。她幾次默唸“無愧於心”四字，這才淡然開口，“罷了，你們既然知錯，今後還像往昔那般跟我過，該教的東西我會教，該儘的職責我也會儘，但願你們說到做到，切莫違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