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氏抬眼去看兒子,目光眷戀地劃過他的臉龐,終究逗留在他暴露的手腕上,彷彿怕他冷到,忙給塞歸去,哽咽道,“求夫人好好扶養他長大,來日讓他分開燕京,再不要迴轉。夫人怕是不曉得照顧小童,還請您收留他的奶母,給她一口飯吃。她是我家忠仆,定會好好照顧孩子,免除夫人很多滋擾。”
關素衣挑眉淺笑,目光倒是冷的。
周天冇好氣地冷哼,“把趙府的人都放了!”隨即奸笑,“夫人也不要覺得萬事大吉。倘若明天葉家人不肯把藏寶圖交出來,不但他們要誅九族,為防犯婦把圖藏在你處,我等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將它掘出。這些亭台樓閣、雕梁畫柱、貴重古玩,另有你百口長幼的性命,怕是都保不住了。”
周天明顯就深諳此道,走了一圈後將尚在繈褓中的長媳宋氏的兒子提起來,懸在荷花池上方,緩緩開口,“還不肯交?”
本日皇上把他派來措置葉府家眷,可見已忍到極致,就快發作。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,血流漂杵,這話毫不是說著玩兒的。
“既然中郎將要與我說理,我便與你好好掰扯。此處乃趙府,我乃趙家主母,你打上我的家門,欺辱我的後代與下仆,莫非還不準我站出來為他們張目?那我還當甚麼趙家宗婦,一品誥命?”她似想起甚麼,去看那小黃門,“我差點忘了問,皇上可在檄文裡說要捋奪我頭上的誥命,一樣貶為庶人?”
周天亦嘲笑起來,詰問道,“你當本官是傻子不成?未驗明藏寶圖是真是假前,葉家人一個也不準走,都給本官抓起來,押入天牢!”
“牝雞司晨?”關素衣略一抬手,金子便搬來一把椅子讓她落座。
小黃門惶恐點頭,趕緊從袖口裡抽・出另一張檄文,朗聲唱唸,粗心是固然鎮北侯罪孽深重,然夫人於國儘忠,於家儘事,奉揚仁風,肅雍德茂,堪為宗婦之典範,命婦之榜樣,特儲存品級以示聖恩。
周天壓根冇把鎮北侯府看在眼裡,又因與趙陸離結了死仇,自是想如何整治就如何整治,想如何糟蹋就如何糟蹋,唯獨這位關夫人,他卻一根頭髮絲兒也不能碰,隻因禦前領命時皇上曾決計叮囑過,切莫滋擾夫人分毫,倘若她受了丁點驚嚇便要拿他是問。
四媳唐氏嚇哭了,冒死在侍衛手底下掙紮,“求您彆殺我的女兒,她才三個月大啊!大人求求您了!婆母,您快交了藏寶圖吧,莫非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比財帛還首要?婆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