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素衣心中凜然,麵上卻涓滴不懼,走上前衝周天拱手淡道,“周將軍,您辦您的差,按理來講本夫人不便插手。然被判斬刑的死囚臨終前都能吃一頓飽飯,得一分憐憫,您如此對待這些弱女子,是否有違道義?您要抓人能夠,要搜人也能夠,還請派幾個女衙役來,免於她們受辱。”
但葉家那些蒙受了欺侮的女眷卻將她恨入骨髓,清楚一早就能交出來,緣何到了這個境地才肯招認?莫非彆人的命就不是命,唯她兒子的命纔是命?葉家的確男丁不豐,她的兒子的確是長房獨苗,卻焉能與全族人的存亡存亡比擬?宋氏的確無私透頂!
“謝皇上隆恩。”關素衣衝皇城方向拜了三拜,詰問道,“周將軍,試問本夫人現在可有資格庇護我的家人與下仆?”
他是聖元帝手底下最得力的鷹犬之一,指哪兒打哪兒,毫不含混,卻又與秦淩雲那等有底線的人分歧,手腕極其暴虐,為人乖戾非常。落在他手上要麼死,要麼生不如死,冇有第二條路。
周天亦嘲笑起來,詰問道,“你當本官是傻子不成?未驗明藏寶圖是真是假前,葉家人一個也不準走,都給本官抓起來,押入天牢!”
“既然中郎將要與我說理,我便與你好好掰扯。此處乃趙府,我乃趙家主母,你打上我的家門,欺辱我的後代與下仆,莫非還不準我站出來為他們張目?那我還當甚麼趙家宗婦,一品誥命?”她似想起甚麼,去看那小黃門,“我差點忘了問,皇上可在檄文裡說要捋奪我頭上的誥命,一樣貶為庶人?”
“把你要找的東西也一併帶走吧。葉家公然善於這些鬼蜮伎倆,把孩子和奶母拜托給我,趁將軍手裡的藏寶圖尚辨不出真假時便可從防備疏鬆的趙府逃離,自餬口路。來日孩子稍大便取出寶藏,重振門楣。為了保住這根獨苗竟讓趙氏全族給葉家陪葬,公然是大魏國第一好親家,情深義厚,感天動地!想來葉全勇早就安排好了後路?孩子若要出京,定會有人策應,而他既拿了前朝寶藏,應是薛賊無疑?周將軍,循著這條線索深查,您建功的大好機遇便到了。”關素衣把孩子交給金子,一麵拍撫裙襬上並不存在的褶皺,一麵慢條斯理地揭露。
周天壓根冇把鎮北侯府看在眼裡,又因與趙陸離結了死仇,自是想如何整治就如何整治,想如何糟蹋就如何糟蹋,唯獨這位關夫人,他卻一根頭髮絲兒也不能碰,隻因禦前領命時皇上曾決計叮囑過,切莫滋擾夫人分毫,倘若她受了丁點驚嚇便要拿他是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