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衛於心不忍，勸說道，“你年紀還小，定然捱不過一百重棍，有甚麼委曲去找官府遞訴狀，或等長大今後再來。”

“不，等長大了再來，葉全勇說不定已經伏法。我甘願與他同歸於儘也不肯苟活，我曾拜於帝師座下開蒙，我曉得甚麼叫時令，甚麼叫忠孝！”

“我也要敲登聞鼓，讓我先！”一名淚流滿麵的婦人越眾而出，拿起鼓槌毫不躊躇地敲擊，咚咚，咚咚，咚咚……沉悶如冬雷的鼓聲由近及遠地分散，令本已漸漸走開的百姓重又會聚。

“我也來！”

路人大嘩，萬冇推測這又是葉家做的孽，甘願捱一百重棍亦要上告，此中一個還是身材孱羸的女子，可見真是恨毒了葉家。這還冇完，二人話音剛落，又有一名八・九歲的男童踉蹌跑到登聞鼓前，踮起腳尖去夠台架上的鼓槌，焦心喊道，“我也要狀告葉家逼害性命！我原是柳樹巷斑斕莊的少店主，我爹孃、兄姐、弟妹、祖父母、外祖父母，都是被葉家人殺死的！他還搶了我家的布莊，奪了我孃的雙麵繡技法！我被我娘塞進枯井裡才幸運逃脫，我有證據！”

聞聲這話，關素衣“噗嗤”一聲笑了，仲氏卻連連哀歎，大搖其頭。

“你還記恰當初入宮求旨時是如何說的嗎？”聖元帝上前一步，沉聲道，“目下看來，夫人能擔宗婦之責，你卻不堪為宰侯。”而他更想表達的是――夫人何止擔得起宗婦之責，便是冊為國母亦得其所哉。

彷彿發覺到了帝王埋冇在眼眸深處的嫉恨酸苦，趙陸離心臟狠狠一跳，隨即便豁開一道口兒，有甚麼極其首要的東西正漸漸流失，永不複返。二人相持而立，儘皆無言，忽聽遠處傳來整齊齊截的腳步聲，很快便有一列侍衛將伐鼓鳴冤的婦人和乞丐圍住，詰問道，“誰在伐鼓？狀告何人？所為何事？”

趙陸離不敢跟上，在街邊站了一會兒方茫然分開，俄然感到鼻頭微涼，抬眼去看才發明下雨了，雨絲又細又密，帶著倒春寒的料峭與難耐，多淋半晌怕是會抱病。他腦筋復甦了半晌，趕緊朝北邊的宮門跑去，劉氏帶著一雙後代還跪在那邊請命呢。

關父這才點頭輕笑，“好，我兒公然巾幗不讓鬚眉。高門嫁女，低門娶婦，一為興家業，二為振夫綱。我關家的家業就是一副錚錚傲骨，一顆赤膽忠心，不需旁的俗物裝點，我關家的女兒俯仰無愧，剛正不阿，不需勉強責備，含垢忍辱。他鎮北侯府婚前不是放話說我們關家攀附嗎？那爹爹便完整賽過他，看誰攀附了誰，此乃振妻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