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得越深遠,他對關素衣的感激與佩服也就越重,垂垂竟有言聽計從的趨勢。
寫了回帖,換了寢衣,她心安理得地兼併一張大床,沉沉入眠。
關素衣趕緊擺手推拒,直說兩個孩子賦性不壞,腦筋靈慧,將來大有可為如此。
趙純熙本是來要嫁奩的,卻冇料被繼母好一通貶損,內心焉能痛快?她甚少在爹爹麵前提及孃親,但因心中實在不忿,想了又想還是回嘴一句,“母親莫要看不起我孃家,現在執掌六宮的婕妤娘娘恰是姓葉,與我孃親但是一母同胞的姐妹。
“謝夫人。”趙陸離嗓音沙啞,容色陰霾,明顯被戳中了把柄。是啊,當年若非父親、母親妄圖那不該得的繁華,他和蓁兒又怎會生離?如果女兒被皇家的權勢迷了眼,鐵了心往裡栽,將來她們母女該如何相處?
趙陸離見二人相處“鎮靜”,沉鬱的神采逐步被欣喜代替,恰在此時,趙望舒一臉不甘不肯地走出去,悶聲道,“母親,你找我?”
聖元帝感受一股陌生的氣味靠近,長年交戰養成的警悟性令他立即挺直脊背,握住刀柄,然後就有一種近似於芒刺在背,卻又毫無危急感的滋味從骨髓深處漸漸滲入毛孔,令切近女人的那一側皮膚酥麻一片。模糊中,他嗅到一股香氣,不是後宮嬪妃慣用的寶貴香料,而是長年浸・淫在筆墨和冊本中才氣染上的淡淡氣味,很輕易忽視,但是一旦捕獲到便會不自發沉湎。
一樓大廳,徐廣誌與一名法家學者齊齊走上高台,各自拿起一支羊毫寫下兩行字――人道本善,人道本惡。法儒兩家在很多觀點上都是對峙的,就彷彿天但是生的死敵,冇法相容。人道的善與惡,這又是一個極具爭議的論點,也是法儒兩派學者相互回嘴幾百年也冇法決出勝負的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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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難,古往今來,在這一論題上,法儒兩派學者從未分出勝負。便是我上去,也不必然有掌控駁斥徐廣誌,當然,他要想駁斥我也難。法家最懂人道之惡,儒家最懂人道之善,我們隨口就能舉出千百個論據,故而總也分不出高低。”秦淩雲邊說邊取出三粒佛珠,投入安排在一旁的托盤。
聖元帝淡淡應了一聲,走到欄邊俯視。徐廣誌正與幫助本身停止旬日文會的九黎貴族坐在一起扳談,關老爺子和關父還未到,想來被甚麼事遲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