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並非鐵石心腸,固然惱她重傷兒子,卻也不會晤死不救,讓人包了一百兩銀子,將仲氏打發走,這才擺手道,“你去祠堂裡跪著,若明天陸離還未醒,你就去滄州吧。幫你養著關家整四年,前前後後花出去多少銀子你算得清嗎?我們侯府對你已是仁至義儘。”
關素衣並未回話,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,瞥見站在廊下的趙望舒和趙純熙,不免透暴露慚愧的神采。她彎下腰深深鞠躬,二人卻用仇恨的目光瞪視。葉繁挺著八.玄月的孕肚,撂下狠話,“關素衣,若侯爺有甚麼三長兩短,我要你賠命!”
關素衣這纔回神,想要禁止明芳已經晚了,隻能拋棄玉枕,自嘲道,“好丫頭,公然一心向著趙陸離。”
關素衣噗通一聲跪下,哭求,“老夫人,我祖父是真的病重,求您開恩,救他一命吧!”老爺子的身材隻能靠人蔘、靈芝等貴重藥材養著,一天的開消便高達幾十兩,若非真的走投無路,家人那裡會求到侯府?再多的傲氣,在祖父的安危麵前都不值一提,關素衣一麵要求一麵叩首,很快便磕破了腦門,流出很多鮮血。
趙純熙和趙望舒被呻.吟聲吵醒,瞥見痛苦不堪的父親,一個趕緊去扶,一個跑出去大喊,“爹爹醒了!快去叫大夫!”
“彆動他,免得傷上加傷,隻把鮮血擦掉就好。”關素衣冰冷非常的心湧上一股暖流,感喟道,“傻丫頭,我一人做事一人當,何必你替我頂罪?砸了趙陸離,我最多被髮配彆院,冇甚要緊,若他醒不過來,我就給他賠命。老夫民氣軟,我求她一求,讓她放你歸家。”
“素衣,你過門四年,府裡高低表裡端賴你辦理,望舒和熙兒也都養在你膝下,現在很有些模樣。開初我對你是很對勁的,但近年看下來,卻連葉繁都不如了。你是主母冇錯,你該籌劃家務也冇錯,但你起首是陸離的老婆,你連他的人都留不住,你還留在趙家乾嗎?伉儷敦倫實乃天經地義,你不肯便罷,為何還拿玉枕砸他?你若籌算一輩子守活寡,那就去彆的處所守,不要留在府裡礙我的眼。看看葉繁,再看看你,我對你實在是太絕望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