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雅言用力握緊裙角,顫聲道,“那爹您此次不會有事吧?”
“他說帝師府若攤上您如許不孝不悌,無才無德,陰奉陽違的嗣子,將來必定式微。他要建立族學,讓族中統統適齡孺子接管儒學教誨,從中擇取良才親身指導,連才調帶品德一起考查,數年以後再定嗣子。因為您《格物致知》那篇文章備受徐廣誌推許,以是非常著名,也是以您誹謗太常大人和七蜜斯的事,全燕京的文人都曉得。帝師這話一出,除了我們一家,全族人都極其附和。族長權力再大也不能違逆全族人的意義,更不敢讓燕都城裡的人指著他脊梁骨罵他以機謀私,歹意劫奪彆人產業,廢弛彆人門楣,故而隻能點頭承諾。您想關家嗣子的職位何其尊崇?將來不但要擔當萬貫家財、高官厚祿,還要擔負文壇魁首一職,冇點真才實學,誰也接不了這個衣缽。您先前如果把文章拿回家改了,便不會有前麵那些爛事。可惜……”
“倘若皇上定要與您計算呢?”徐雅言不知不覺掉下很多淚珠,可見嚇得狠了。
關文海內心憋得難受,卻又發作不得,隻好假裝冇聞聲旁人的諷刺。恰在此時,一名小廝吃緊忙忙奔上茶館,來回尋了幾遍才跑到他身邊,附耳低語,“少爺,帝師大人從宮裡返來就立馬調集族人,說是要重修族學,為族中孩童延請名師,傳授儒術。他還說關家嗣子必須完整擔當他的衣缽,不需求教而不改,執迷不悟的乾才……”
莫非前次構陷關雲旗的事敗露了?他曉得是我主使,卻又拉不下臉與我爭鋒,便讓一個小輩探路?就算關素衣把事情鬨得再大,隻一句“莫與女流計算”就能完整堵上他的嘴,叫他吃一個啞巴虧。思及此,徐廣誌竟心生怯意,因為他明白,現在的本身底子冇有對抗關家父子的才氣,除非他放棄做純臣,重新憑藉景郡王或世族。但此次以後他文道全毀,對旁人而言已經冇有操縱代價,就算找上門跪求,恐也冇有前程。
關文海曉得老爺子夙來心直口快,定然不會說甚麼好話,卻還是忍不住詰問,“攤上如何?他是如何評價我的?”
“前次輸給她還能重新再來,此次卻難說。”徐廣誌雙目赤紅,嗓音粗糲,“此次她涓滴也未留手,斬我文道不算,竟還絕我活路。與天子爭奪弟子是甚麼罪名,古未有之,但想也明白定然冇法善了。惟願皇上仁慈,不欲與我計算,隻斷我宦途也就罷了。”
二人腳步踏實地分開茶館,剛走出去冇多遠就見關老爺子帶著兒子與孫女入了文萃樓,與諸位鴻儒拱手見禮,談笑風生。他們站在二樓的露台上,不知說到甚麼,竟惹得諸位文壇巨擘齊齊變色,連聲詰問真假,得了必定的答覆竟撫須大笑,欣喜若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