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回想舊事,都像扒高興口往裡紮刀,其滋味絕對稱不上美好。但是此次,聖元帝卻涓滴不感覺痛苦,反倒有些沉淪。夫人就近在天涯,分享著他的影象,感受著他的悲歡,通過這些筆墨去體味更實在的忽納爾,這恰好是他最想對夫人傾訴,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的。
“記得。”聖元帝心中莫名。
聖元帝愛極了她好為人師,諄諄教誨的模樣,一麵暗笑一麪點頭,態度可謂乖順。
若旁人膽敢窺測他的內心,他必然會把對方撕碎,但是換做夫人,他隻能敞高興門,要求她往裡走,持續走,一向走……走到貳心靈的最深處。
難怪葉蓁救他一次,他能把對方當作菩薩普通供在宮裡。直至此時,關素衣才終究瞭解他的為人,怨氣不知不覺消減很多。
聖元帝不覺得忤,風雅點頭,“夫人請改。”
關素衣正想擺手自謙,卻又聽他滿足喟歎,“得妻如此夫複何求?夫人公然賢惠!”
不解釋還好,一解釋卻更活力了。關素衣恨不得端起硯台潑他一臉墨汁。
“強取豪奪不成,又改成欲擒故縱。皇上公然高招。”關素衣拱手,神采調侃。
聖元帝,“……”
“看了陛下的祭文,臣婦才深切瞭解了孟聖的文章――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誌,勞其筋骨……曾益其所不能。您經曆的每一次磨難,都成為您更強大的底子,以是纔有了本日的魏國,也纔有了本日的聖元帝。皇上,看看您的仇敵,再看看您現在,內心有再多戾氣也該平複了。”她感慨道。
“臣婦到底還是逃脫了,卻因為落空履鞋,傷了雙足。”她指著殿外的一條小徑,平平開口,“您將臣婦指給趙陸離,多麼艱險的一段波折路,臣婦都已安然無恙地走過,目睹火線唯餘坦途,您竟橫加乾與送來葉蓁,您的所作所為與那天一樣,實乃除我履鞋,卸我甲冑,置我於荒漠裸足疾走,您追逐得不亦樂乎,焉知我早已傷痕累累,鮮血儘流在不為人知處。您是天子,無人敢非議您,我乃人・妻,必為千夫所指。皇上,您若真的把我當作寶貝,便該將我束之高閣,安然存放。”話落深深拜伏下去。
聖元帝擺佈攔了攔,無法轉移話題,“夫人要走能夠,可否先替朕解惑?前次朕戴著人皮麵具,您究竟是如何認出朕的?”
關素衣開口打斷,“那不是鴻雁傳書,而是企圖勾搭成奸。”
或許因為從小未曾獲得過關愛,又被野獸養大的原因,他的思惟體例很直接,彆人對他好半分,他能記一輩子;彆人對貳心胸歹意,他就撲上去撕咬,至死方休。他貌似是個傷害人物,但隻要拿捏好標準,實則非常輕易相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