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陸離萬分珍惜地收起文稿,感喟道,“這篇祭文已摘錄在《玄光文集》中,且居於首位,力壓各大巨擘名宿,摘得當代文壇絕調之譽,並已傳遍魏國,深切民氣。此番祭禮,因關、仲兩家均有列席之故,吸引了無數文人前來記念,本該作出很多祭文以告慰亡靈,卻因這篇文章珠玉在前而不敢冒木櫝之險,因而諸人皆納筆入袖,用心禱告。”
宮中再也回不去,趙家彷彿也冇了安身之地,俄然之間,她竟有些萬念俱灰,茫然無措。但她若等閒認輸,也就不是心比天高的葉蓁,因而當趙陸離請和尚燒好熱水,做好齋飯,命仆婦送返來時,發明她已規複如常,正坐在桌前緩緩寫著甚麼。
“你故意了,寫好以後便焚給弟妹吧。”趙陸離負手站在門邊,果斷不肯入內。
他直勾勾地望進前妻眼底,一字一句說道,“不管在你走前還是走後,我從未如此歡暢過。我曉得了真正的伉儷該如何相處,不是一方極力支出,一方被迫接受;一方苦衷儘斂,一方胡猜亂想。真正的伉儷做錯了能夠辯論乃至打鬨,遇見災害卻又敏捷凝集,同舟共濟。他們無話不說,坦誠相待,因而就能白頭偕老,恩愛一世。你曉得嗎?在你返來之前,我原覺得我與夫人能夠恩愛一世,但現在……”
“離郎,我真的很難受。”她用顫巍巍的指尖去觸前夫臉頰,卻被緩慢避開了。
趙陸離不敢遲誤,趕緊扶起葉蓁,疾步退了出去,感受手底下嬌・軟有力的軀體,嗅聞她濃烈奢糜的熏香,聆聽她極儘媚・態的喘氣,胸中的火焰越燒越旺,卻並非源於慾念,而是不成停止的氣憤。
“這是夫人所作祭文,你看了今後再決定要不要把這篇文章拿出去朗讀吧。”他冇有過量勸止,從隨身照顧的香囊裡取出一張摺疊整齊的文稿,平鋪在桌麵上。
葉蓁每嬌・喘一聲,老夫人的額角就狠跳一記,終是按捺不住,厲聲斥道,“夠了,撐不住就從速下去,趴在這裡何為?老邁,送她下去,今後的祭禮都不要再來了!”
明眼人一看就知她哪兒是抱病?清楚是身材過分嬌弱,受不住累!而葉家乃色貢之家,族中女子從小修習媚・術以待承寵於朱紫的流言再次閃現世人腦海,令他們又是噁心,又是鄙夷。
“夠了,這是弟妹的葬禮,你能持重一點嗎?”他抬高嗓音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