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昆來了高朋,念眉他們練功上課到一半,提早午休。
“這有甚麼要緊?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門生,何況最後不管選了誰或許都還得送我這兒來回爐,你怕甚麼?人家看中的是角色的氣力和扮相,點明隻要青年演員,都是你的平輩,爭奪一下就有了。”
金玉梅看了看夏安,隻一眼就看出來,“小夥子也是崑曲演員?巾生還是武生?”
念眉是在安然出口的樓梯間裡找到穆晉北的,他正頭抵著鏽跡斑斑的鐵雕欄坐在那邊,端倪不清,卻一臉痛色。
臨走又拜托北昆的教員說,阿誰唱的小夥子,費事你們為他安排一下宿舍,傳聞他剛到北京。
“我明白,但是……這不是在北昆內部停止的提拔嗎?我隻是來學習……”
“好,那你也跟著一塊兒來。”
誰都感覺天上不會掉餡餅,直到你遇見射中的朱紫,搬起餡餅砸到你身上。
選角兒結束,他們從樓裡出來,時候已經不早了。夜裡的氛圍枯燥且有一絲凜冽,念眉深深吸了口氣說:“我有種……很不實在的感受。”
他冇有反對,唇角有笑意,“好,再要兩罐啤酒。”
他有他的剛強,疼得咯咯咬牙也冇哼一聲,更不肯挪步。念眉隻能抱著他,摸到他額頭上的盜汗,就用紙巾悄悄為他擦掉。
“冇乾係,我在火車上吃過了。”
他微微擰起眉頭,“你手頭帶著身份證,還要戶口本做甚麼?”
念眉叫她:“津京,你如何會在這兒?”
“但是我另有朋友……”
“對不起,明天事情比較多,我健忘約了他,還費事你跑一趟。費事你打電話跟他說,我頓時就疇昔。”她回身抱愧地對夏安道,“安子對不起,不能陪你用飯了。他……他比來身材不太舒暢,我不該該讓他等的,現在必須趕疇昔了。”
身高185的大男人蜷起手腳,實在也就跟個孩子冇有兩樣。
“不放心,來看看你。”夏安風塵仆仆,手邊有個簡樸的行李包,神采看起來有些倦怠,眼睛裡卻有灼灼的光。
她緋色的臉頰,如黃鶯出穀般清澈柔媚的聲線已是最好答案,無聲邀約他的進擊。
高朋點了他們的名,大師都曉得這意味著甚麼。
但是她已經來了,就坐在他身邊,沉默地緊緊地抱住他,給一個支點讓他依偎在懷裡。幸虧她走得不遠,她想,如果明天如許的事產生在大馬路上,或是他駕駛的車子裡,不知會是多凶惡的景象。
他有小小的潔癖,常日裡都極其重視潔淨整齊,領口永久透著鬆柏和薄荷香。穿戴沾滿了汙漬的衣服到處走,於他是不成設想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