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連腸子都悔青了的金敏芝已經不在乎劉桂枝的惡毒與刻薄,也不在乎程達康是不是真的對她動了真情,她在乎的是坐在樓下客堂裡的程放。
“程放,瞧你叔那樣,如果你走了,他不得跟我冇完冇了……”
羅軍銘沉沉地看著敏芝,而後文雅地退出了病房。未等敏芝回過神來,一個年青的小護士小跑著進到病房門,謹慎翼翼地把她帶進了衛生間。
“你個小王八蛋,甚麼時候學會跟媽對著乾了!”劉桂枝氣的雙眼發懵,她發狠地擰著程達康的胳膊,直到程達康嗷地一聲鬆開了抓著敏芝的手。
“敏芝,摔傷了冇……”程達康痛心疾首地抱起了敏芝。
程達康的床是月紅色的銀花圖案,因此,那兩抹留在床上的血漬顯得格外奪目。
羅軍銘?冷不丁發明這雙手的仆人竟然是被她忘記了的羅軍銘,固然身材中的不適仍然存在,敏芝還是像撞鬼似的蹭地坐直了身子。
入夜沉沉的,突然颳起的風也越來越涼。
“媽,哪有你這麼說話的?”程達康的火氣也被劉桂芝罵了出來,他一邊緊緊地拽著想逃的敏芝,一邊氣哼哼地衝劉桂枝吼道:“敏芝已經成了我的人,這個家,有我就有她!”
“你?你如何會在我家裡?”
糗大了,真的糗大了!敏芝終究想起,她是個吞了一整瓶安眠藥的他殺病人。之前的那統統,隻是她回想中的一個夢。
竟然答非所問?敏芝一陣恍忽,下認識地答道:“我……好多了……”
她真的很想他,在冷風颯颯的黑夜裡,她像個傻瓜似地坐在浸滿鹽水的澡盆中,因為想程放,哭成了淚人。
既然避無可避,敏芝不得不鼓足勇氣佯作淡定地盯著羅軍銘,驀地觸到羅軍銘眼中的那絲悲苦,敏芝內心一激靈。
“羅……大夫,你,過得好嗎?”
金敏芝幾近忘了本身是如何從程達康家裡跑出來的,為了等程放,也為了避開追出來的程達康,她渾身顫抖著掩蔽在小區不遠處的木棉花叢後,眼睜睜地看著程放的車風馳電掣地駛出林和居。
“我冇事……”程放淡定地說著,隨後又對黑著臉的程守忠說道:“叔,我還要去曉文那邊,就不在這用飯了。”
她已經叛變了程放,成了一個不貞的女人。就算懷著他的孩子,她也冇臉再去瑞西山。
敏芝惶惑地垂著頭,不敢對視羅軍銘的眼。
金敏芝是如何摔下來的她真的冇了印象,她隻曉得摔下來的頃刻間,程放嚴峻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,程守忠則渾身顫抖著站直了身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