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？去北平公乾去了。"一赫撒了個小謊。

"令兄是公職職員？"

一赫難堪地低頭，明白杭瘦柳話裡的意義。他瞧見剛纔大師同心合力移開的那張桌案子乃是老紅木做的，又大又沉，十個洋人壯漢費大力量才挪動的開。紅木可貴，做那麼大的桌案子更是可貴，若不是大富奢糜之家絕對承擔不起。

他做護花使者，送一赫回房。

他的手持續往下，隔著衣服撫摩那緊緻的柔嫩，悄悄重重，慢條斯理。

飛舞的紅色床幔纏在她的頭上，像極了新孃的頭紗。

“赫赫，等一等——”

“你……好軟……”

徹夜良辰，上帝與她同在。

偶然候人真的能夠心想事成。

她和他的相處，就好像牆上掛著的《綠蔭長話圖》普通，畫其上岩壑間有一道盤曲伸向山林深處，兩旁老樹鵠立，怪石整齊，有小橋流水，一水瀉於兩山之間。倆人在綠蔭下靜坐對語，澹泊神情躍然紙上。全部畫麵雲閒水遠，又顯出無窮朝氣。

臨到她跟前時，他抿了抿嘴，拘束地伸出雙臂。

他揉亂她的頭髮，把她牽引到舞群中，和大師一起跳舞、瘋顛。

她已經落空認識，完整被他主宰。

一場狂歡，送走最後一批客人，時鐘已經靠近兩點。

女孩兒提起裙子，讓高跟鞋把地板震得顫栗，他們肆意的笑，不斷的喝酒、飲醉。

沉寂的深夜，走廊裡的燈也幽幽的。一赫扶著門把，轉過身，不捨的說：“晚安。”

甄臻喝高了，跑過來抱著一赫貼麵、親嘴，“一赫，你表哥好帥啊！華爾茲跳得太好了，為甚麼你不早先容給我熟諳——”

異化在喧華熙攘的客堂人群中，她卻感到非常的孤單和空虛。有點馳念阿誰曾討厭到死的人，馳念他拿著古玩眉飛色舞的歡暢模樣，馳念他品論名畫時的精美入微，馳念他從不說她的老練，馳念他每次還認當真真答覆她老練的題目——

如此孔殷保護之心，後知後覺，才更心驚駭怖。

“聖誕歡愉，一赫。”

碧樹鳴鳳澗草香，綠蔭滿地話偏長。長安車馬塵滿麵，誰識空山蒲月涼。

杭瘦柳坐在陽台的紅色扶手椅上，支起家體看清何人，衝一赫笑道："你也開我打趣嗎？甚麼老闆，板油還差未幾。"

他的手指在紗上撫摩她的麵龐，指尖拂過軟嫩微腫的紅唇，磁性的聲音降落如夢話。

管中窺豹，可見一斑。杭瘦柳從中就能知，一赫不是為了款項來畫室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