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紀青言頭一次的時候,我疼得不可,問他能輕點嗎,他說,不,你隻是個婊子。我因而咬著牙,像一條不會本身翻身的鹹魚,任他擺佈。
臉上火辣辣的疼,這大抵是我第二十幾次因為回絕出台而被客人打,可還是要保持淺笑:“對不起,我真得不出。”
紀青言的聲音沉沉的。
我心尖一下子疼得要命。七百五十二塊……那天夜裡,我滾下他的床單,帶著他的味道分開,他問我多少錢,我說七百五十二塊。
“倒黴!”客人抬起腿,向我踹來。我曉得會很疼,可我不敢躲。
如何辦,他又將像九年前那樣,把我挽救嗎?
我用極力量和勇氣,才氣昂首看他,“七百五十二塊!我出!但是……我隻賣給你。”
厥後,我傳聞他訂了婚,未婚妻就是那隻文雅的紅色水鳥,哦,她叫白語。我覺得,我這平生,不會再見他。
九年前,一樣是夜晚,他把我救下,將錢包掏空全數給我,然後在夜色裡拜彆,我厥後數了,七百五十二塊。
冇有甚麼原因,隻是想給他。
天亮今後,在紀宅不遠的綠化帶後站了後半夜的我瞥見一個年青女人,她文靜得像一隻水中亭亭玉立的紅色的鳥,我又瞥見紀青言一如既往冷峻、不耐煩的臉,他冇有歡暢,也冇不歡暢,但到底讓阿誰女人挽著他一起上車。
“我出!”
我隻敢看他的眼神不到半秒,我便曉得,他也認出了我。他還能識得我,這令我歡愉而又痛苦。我深深地低頭,看著本身深深的領口,感到深深的恥辱,比兩年前被他帶回家時更覺恥辱。
……
然後,我聽到他的聲音,淡然有趣,語氣裡的豪情就像他的唇一樣薄而涼――那一晚,我忍耐不住時曾傲慢地吻他的唇。當然,結局是被他像清算玩偶一樣翻轉過身。他當時說,一個婊子如何敢吻他?
而幾個小時前,他從前麵掐著我的脖子和腰橫衝直闖時,乃至不準我伸向背後的手碰一下他的指尖。
九年前,他救我以後,用這雙眼睛安靜的光安撫我;兩年四個月二十三天前,第二次見到這雙眼時,冇有躊躇,冇有思慮,彷彿是靈魂的前提反射,我走到他的麵前說,“先生,我是第一次,買我吧。”
客人乾巴巴說道:“紀先生,我但是出了三萬,她都不承諾。”
接著,我再見到了那雙眼,和兩年多前一樣,也和九年前一樣的那雙眼,澄明、微冷,連神采都有他獨具的味道。
我沉湎在這烏黑和粉紅交叉的天下四年了,那真的是第一次,也是獨一一次,和她們一樣,把本身當作一件商品,精美地賣給客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