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但是要起家梳洗？”疏星在內裡躬身叨教，語氣平平。

蘇輕鳶抬了抬手。淡月立即上前來扶她起家，眼中卻又掉下淚來。

蘇輕鳶見她眼角猶有淚痕，心頭不免又是一陣酸苦。

陸離像是某種猛獸，殘暴地在她的腮邊、頸下撕咬著，喉嚨裡收回低低的嘶吼：“是我的，終究仍舊是我的……”

那宮女神采一變：“你就是阿誰掃把星？”

蘇輕鳶同淡月一起倉猝往朝乾殿去，身後卻傳來一聲斷喝：“前麵是哪宮裡的主子？見著娘娘也不可禮，還敢跑？”

蘇輕鳶聽到“長輩”二字，感覺分外刺耳，前麵的話便冇有聞聲。

沈素馨將細細的眉梢一挑，收回一聲嘲笑：“新帝仁慈刻薄，當然不會虐待了我們這些長輩。不過你嘛……”

蘇輕鳶在淡月的背上拍了兩把：“你好好學學疏星，別隻顧哭！在宮裡混日子，就得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，再說這會兒泰山不是還冇崩嗎？”

淡月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：“他如何能夠那樣對你……”

蘇輕鳶頓住腳步，向疏星道：“我和淡月先走，你歸去把殿內那些喜慶色彩的東西全都收起來。特彆是床帳被褥，都換成素色的吧。”

昨夜那些荒唐的事，都是真的。

“疏星。”她的聲音沙啞得彷彿方纔吞下了一把沙子。

淡月不敢再多說，忙叫進幾個小宮女來幫蘇輕鳶梳頭洗麵，穿了喪服便吃緊地出了門。

她不敢哭，更不敢推拒掙紮。她垂垂地感覺呼吸有些困難，胸中憋悶得短長，卻不知是因為驚駭，還是因為他那雙鐵索普通的手臂。

疏星沉聲道：“熱水已經備下了，娘娘快起家梳洗吧。方纔有人送來了喪服，叫我們儘快到前頭去。”

疏星跟過來幫她穿好了中衣，低聲道：“昨晚殿中的宮女，我已經訓戒過了。隻是……”

蘇輕鳶垂下眼瞼，好久才收回一聲若無其事的輕笑：“‘崩’了的阿誰要叫‘大行天子’，現在的皇上是陸離。你嘴上重視點，稱呼可不能再錯了。”

蘇輕鳶嘲笑：“天下冇有不通風的牆。你就算把她們全殺了，內裡也一定就不會曉得――何況另有朝乾殿的人！”

她怕死。

蘇輕鳶打了個寒噤。

但是，現在這算甚麼啊？

淡月哭出了聲：“如許的事如果傳出去，娘娘此後還如何見人？”

蘇輕鳶遊移不語。

蘇輕鳶的神采頃刻慘白如紙。

“泰山冇崩，但是皇上……”淡月站直了身子，冒死擦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