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懷慶堂高低是被一陣短促的叩門聲震醒的。
先給王蘭芝下了麻沸散和藥酒,多虧了華佗和扁鵲公留下的貴重遺產,薛妙如法炮製,曾經用在家禽家畜身上嘗試,結果明顯。
薛妙凝眸,“信賴夫人約莫也曉得了,令嬡乃是凶惡重症,隨時會有性命之虞。”
“秋桐,三寸刀遞來。”全神灌輸間,薛妙已然進入狀況,渾身肌肉緊繃,目不斜視,一刻也不敢放鬆。
“此是診前奉告書,夫人細心看看,同意的話,便簽書畫押,如若不肯,恕薛某無能為力。”
伴跟著秋桐按捺不住的輕呼聲,少女陋劣的皮膚很快便往兩邊翻來,王蘭芝肥胖,皮下幾近無脂肪構造,再一層就到了肌肉。
可王夫人愛女心切,苦苦要求,最後當眾就要跪下。
彆的彆離另有便宜的鑷子、止血鉗和長針數枚,魚腸線兩卷。
見微知著,是個好苗子。
“取一塊潔淨棉紗,沾上熱酒,在此處來回塗抹三次。”
“換好了。”秋桐手腳勤奮,王蘭芝被她包裹的嚴絲合縫,就留下一塊右下腹的肌膚。
此時正獵奇地看著薛妙以針尖在王蘭芝的小臂上刺了幾下,又翻翻眼皮,毫無反應。
邊寫方劑,邊叮嚀,“病人傷在右臂,平常餬口中儘量減少活動,需重視牽涉拉傷。”
若上一次隻是焦心,那這回,府中人約莫已經認定了蜜斯是過不去了。
不然,這血淋淋的場麵…
鄭掌櫃開門,便見一華服中年美婦倉猝衝了出去,前麵還跟了兩位小丫環,也顧不得儀容姿勢。
視野完整透露在麵前,還妙技術未曾陌生,刀口潔淨利落,出血很少。
薛妙裹著長衫從樓高低來時,一見是王員外夫人,頓時就明白了。
身姿筆挺站定,弓背式持刀。
“看來你是成竹在胸了,可否奉告陶伯,你到底籌算如何醫治?”
薛妙收起一份交給陶伯,籌辦交給吳太守,作為憑據,上月她替吳太守兒子接骨療傷,還欠著她一份情麵。
她上來便要了一口大蒸鍋和兩罈子燒酒。
就在告急的檔口,畢竟是好久不做手術,手上一個不謹慎,劃破了輸卵管旁的一枚小動脈,頓時鮮血如柱噴湧。
再次來到王員外府上時,風景已經大為分歧。
薛妙始終蹙著眉,最後才說,“體例的確有,但有一半的概率會失利。”
明眸伸開,拿起泡在熱酒中的五寸長柳葉刀,對準病灶處,精準判定地劃了下去。
固然對此人並無好感,但開門行醫,絕無回絕診病的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