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蘅夾菜的手頓了頓，“她和你說的？”

陸蘅不置可否，“累了一日，先安息半晌。”

隔著淡薄的星光，兩張臉兒靠的極近，那雙蒼茫的清眸彷彿是停頓了半晌，然後小臉兒猛地皺起來，捲起被子縮到牆角，“你在做甚麼！”

“在清遠城煙雲山，也見過如此場麵，”薛妙妙恍悟，“將軍一向坦白身份，當初我還覺得你是去捕蛇…”

微微抬手，將她混亂的碎髮撫開，那一汪清純如雪的眼眸亮晶晶的。

看了半晌，他就勢坐下來，輕手地愛撫著她的麵龐，“老是如此逞強。”

豈料陸蘅隻是極其桀驁地一笑，“本王不需求，那些便宜的憐憫和瞭解，無關痛癢，無關大局。”

然後是簡樸瞭然的清創擴創、灌洗術的應用，實在當代醫學對待外科已經有一套開端的實際體係，和幾千年後的西醫不謀而合，但道理和操縱上另有很大的差彆。

每天穿越於各個營帳看望傷兵，偶然候還需求遴選一些典範的病例做樹模，垂垂地，大師接管了這個當真細心的小大夫，薛大夫的名聲也是今後時開端在軍中嶄露頭角。

幾位軍醫看年紀少則是中年，長年隨軍，麵龐上皆刻著滄桑，一聽是蘭滄王保舉之人，便知必然是可貴的俊才。

但陸蘅卻感覺有一團心火模糊升騰，衝撞在壓抑已久的經脈中。

“黃金百兩，珠寶滿車。”他隨口道，薛妙妙搖點頭，陸蘅便知她不是妄圖財帛的性子，這才正色，緩緩拿出一枚袖箭，“此為信物，可允你一個慾望，隻如果本王力所能及，必會替你辦到。”

想來當時本身被矇在鼓裏的模樣看在他眼裡，必定是非常風趣的，虧她還一本端莊地。

河間府外二十裡山穀，陸蘅帶著薛妙妙一馬搶先，峭立於崖上，俯瞰壯闊的玉門大營。

路過之處，統統衛兵對待蘭滄王的態度皆是絕對的從命和崇拜。走過一幢幢營帳，越來越多的傷兵部將呈現在麵前。

“聽聞，唐女人的父親疇前也是軍醫。”她偶然地一問。

那一刻，薛妙妙終究體味到了何為萬念俱灰…

傅明昭領著幾位軍醫退回帳外，陸蘅緩緩起家，眸光鋒利帶著必定的意味，“給薛大夫七日的時候，對軍醫停止集訓，將外傷手術的根基要義傳授予他們，懸壺濟世，醫者普度眾生。本王儘管殺人，你要教會他們如何救人，可好？”

薛妙妙目光劃過那些纏著繃帶，或是斷肢殘重的兵士，傷情或輕或重，無聲地明示著曾經慘烈的戰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