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本子多嗎?”阮鳳又問。
阮鳳摩挲著袖子不語。
“得看客人們是否喜好。”胡蝶不敢抬首瞧阮鳳,隻是心竅小巧,明白了幾分企圖,低聲道,“客人們多數喜好聽忘恩負義的段子,罵著罵著便記著了。”
人馬車擠在一起,偶爾還能見到閃亮亮的大刀長槍與飛揚的旗號……那旗上更是能見唐、宋等字眼。
辰時剛過,雲陽長公主的馬車便到了阮府地點的衚衕口。
碧蓮“啊?”一聲,有些懵:“奴婢、奴婢聽得懂。”
“如何回事!”平嬤嬤瞧中間的長公主沉了臉,不耐煩的翻開簾子……
她昨夜在鈺王的院子裡想明白了,阮鳳茗的出身與教養必是婚配不了自家哥兒的,但現在鈺哥兒這般……還是要早日讓他結婚,現在照太子這個態度來看,推了與阮府的婚事必定要費一番工夫,還不如姑息姑息先將阮鳳茗娶入府中,讓鈺哥兒有小我管束。
“這這這……公主……”平嬤嬤望著前頭張口結舌,“這是如何了?前頭滿是人……”
碧蓮想了想,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,阮鳳那懵圈反應不是感覺她超越,而是應當冇有聽懂這評彈唱的是甚麼。
阮鳳又“嗯”一聲。
如果能將瑾王結黨私藏手劄,把官官相護科舉不公的事兒由戲曲含沙射影出來讓天下士子皆知,豈不是更好更完整?
“真請來啦?”碧蓮一臉不成置信,端著水盆小聲問劉嬤嬤,“嬤嬤,大爺真將胡蝶請過來專給我們女人唱曲兒?”
“女人,奴婢也不知為何就聽懂了,像女人說的奴婢從小到大冇離過京……”碧蓮怕阮鳳不信,連連解釋,“或許奴婢在上個主家入耳多了外埠婆子的話兒?女人,奴婢現在連官話都說不準的……”
鈺王從昨夜昏倒到今早還是未醒。
阮鳳一早上起來,方纔梳洗結束就聞聲劉嬤嬤樂的跟喇叭似的聲音:“女人,女人,大爺將淑齋樓的最馳名的胡蝶女人請來啦!”
碧蓮透著院中的海棠看站在月洞門處抱著琵琶一襲青衣的胡蝶,隻覺大爺真是拿了女人當了寶!
胡蝶笑道:“自也是有的,客人交來回回也就那麼幾撥,聽多了,有些有趣了並想聽聽新本子,如此便要讓那些秀才公給寫本子了。”
“那你們但是有人專門寫話本讓你唱?”
胡蝶是每日淑齋樓見天南地北客人的,被請來時一起從大門處出去,再進這個花廳,由花廳的打扮便知府中對這位女人的正視。
胡蝶不知這小娘子到底打甚麼主張,人家問了就實話道:“新本子是未幾的,這終歸是三教九流的東西,讀書人多數不肯碰……不過本年趕上春闈,一些進京趕考的舉人老爺若囊中羞怯,或許會放下身材寫上一本兩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