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聞言更加難堪,唉聲感喟的說道:“如果之前,我這鋪子裡也有很多值錢的藥材,可我那兩個兒子進山裡采藥出事以後,這來源便斷了,並且家裡老二腦筋受創至今還神態不清,甚麼好藥都用儘了,也冇有半點轉機。”
楊玄從懷裡取出楊府的租地的左券證瞭然身份,笑道:“銀錢不敷倒無所謂,也能夠用藥材相抵,不過起碼得黃字中品以上。”
楊玄抿嘴一笑,有些內疚,道:“我們種德堂也是有端方的,行醫治病的診金可不便宜。”
正在楊玄思忖之際,偏門裡走出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,稀少的幾縷頭髮沿著腦袋一圈混亂的散著。乾巴巴的皺成一團的眼眶裡充滿血絲和眼屎,看起來有些頹靡,目光落到楊玄身上也有些鎮靜,一臉笑容的說道:“公子應當是刺史府上新下來的管事吧?收租這究竟在該提早知會一聲,家中才逢惡事,一時半會還真拿不出那麼多銀錢來,不知可否脫期老朽幾日,等庫裡那匹活血散變了現。”
穿過偏廳,便到了醫館的後院,配房四周交合圍整天井,在那房簷下一溜的擺放著幾個炭爐,咕嚕咕嚕的熬著藥。楊玄跟藥材打了六七年的交道,悄悄一嗅便聞出了個大抵,痛心疾首的歎道:“野參、茯神跟熬白菜湯一樣,娘咧,真是個土豪!”
“我是來收地租的。”楊玄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。
“我之前的確不熟諳你家少爺,不過死者為大,總該尊敬一些。”楊玄言語分外樸拙。
老頭聞言一愣,隨即咬了咬牙,狠心說道:“隻要公子能醫好小兒,我便是將整家鋪子一併送你又有何妨。”
這家藥鋪便是山下那幾十畝藥田的仆人,而這些地步便屬於楊家的資產。
食鋪的伴計正在鄰桌清算碗筷,被楊玄拉到了桌子劈麵坐下,因為和醫館對門的原因,店裡買賣也冇多好,是以也就抽了些餘暇和他閒談起來,說了些枯藤鎮上的風水情麵,自但是然也就談到了對門那叫醫館上,提及來也算是一樁怪事。
顛末每天夜裡的入定,現在他的神魂較之一個月前已經有了實足的長進,雖說初境隻算是內秀,但觸感總還是刁悍了很多,對周遭環境的也有一種分歧平常的應知,比如說站在陽光底下他能夠清楚的感遭到那種溫養萬物的朝氣,東北風和西北風喝起來也的確是兩種截然分歧的味道。
收支陰山都是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行當,傷筋動骨更是常有之事,以是常日裡這間醫館買賣也是極好,但是近幾日卻有些例外,莫說買賣,便是連街上路過的行人也都避開簷下的三尺地,繞著邊再走,彷彿避諱著甚麼。從醫館半敞著的大門往裡看去,正堂當中燃著的紅色香燭,鮮果糕點簇擁著一靈位,現在剛過了頭七,靈堂上的白綾拆下來,仍舊堆櫃檯的角落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