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運幫大堂當中,實在並不如內裡看起來那般黢黑,簷下的燈光仍能照進屋子裡來,在這一方狹小的光亮當中,一個高瘦的老者垂手而立,右臂衣袖分裂,隱有血跡,在他身邊的一片黑暗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四五具屍身,胸口之上都有一個可駭的血洞。
長槍脫手飛出,沿著那一柄長劍給他規定的軌跡,將那三尺長寬的大條石紮的轟然碎裂,如此還未散儘餘力,又穿透條石下的夯實堅固的土層,足足插出來一丈多深,將十步以內的空中都擠壓出一個隆起的弧度,可駭如此。
殺氣凝集!直搗黃龍!
貫穿閻江身軀的凶器竟並不是平常七尺鉤鐮槍,而是疆場馬隊衝鋒的所用的丈二長槍,這柄大殺器一向以來便被閻江擺放大廳當中的兵器架上撐場麵,卻冇想到有朝一日死在這柄槍下,這也就意味著冇入空中的不但僅是一截槍尖,而足有七尺之深。
楊玄眉頭微微一皺,卻冇想到楊靖手腕竟然是如此的狠辣判定,直接給他來了一個釜底抽薪。
這纔是臻至極境殛斃伎倆,諸天存亡輪把握存亡的至高拳意。
如果依仗蠻力廝殺,楊玄固然也有掌控將這些人殺儘,可麵對這些密密麻麻的鋼刀,另有乘機而動的弩箭,在冇有達到天賦精氣能夠外放遍及滿身構成護體氣層之前,他並冇有掌控做到毫髮無損。
人間統統皆在因果當中,楊玄手裡的長劍就彷彿在因果的軌跡中等候已久,乃至不需求用太多的力量,一劍橫出,對方天然會將脖子伸上來。當然這類看似簡樸的殛斃實在並不輕易,也是一個極其傷神吃力的過程,龐大的推算,以及對身材妙到毫厘的節製,並且某些看似普淺顯通的行動卻違揹人間力量的法則,動靜之間的極致轉換,高低四極之間的刹時倒置,這統統都要用上天賦精氣。
楊玄雙手持劍,與法場上的劊子手有著類似的姿式,長劍搭在老者的肩上,間隔咽喉獨一一寸,乃至能夠聞見長劍與槍身摩掠過後殘留的鐵腥氣,局勢到此再無牽掛,楊玄卸下右手在半空中悄悄的甩了甩,隻覺到手腕又酸又麻。
楊玄一記神乎其神的一劍,將那凶悍無儔的一槍直接壓的偏離了方向。
諾大一個河運幫就彷彿一個夾縫中儲存的螞蟻,現在終究在兩方權勢的碰撞當中而被碾碎,成了這場風暴中的第一個捐軀品,或許從今今後還會有一個新的河運幫出世,而又毀滅,但都是今後的事情了,現在夜死去的人必定不會重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