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璟流輕揮袍袖,一麵圓盤般大的鏡花仙鏡浮在半空,仙力注入,本來安靜無波的鏡麵漸起波紋,閃現出宮室的氣象。一道聲音慢悠悠地晃來。
見璟流皺起眉頭,兔妖嚇得又抖了幾抖,紅著眼睛說:“我……我……真……真的不曉得。”璟流袍袖一揮,直接分開迷霧之林。
“五十兩。”
璟流麵色不改:“我從未把你當人看過。”
靈安仙君心對勁足,收起調侃的模樣,懶洋洋地說:“丹華你說吧,想讓我做甚麼。”璟流正色道:“我徒兒身上有妖氣,我走不開,你且去妖界查一查。整整二十年,我竟然感受不到她的半點氣味,定是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。放眼五界,竟另有如此本事的人,你暗中探聽,切莫打草驚蛇。”
“……是仙。”
信箋上寥寥數句,言下之意不過乎是要與他兩清,今後不拖不欠。
信箋頓時化為齏粉,五指垂垂收緊,垂在袖下。原覺得昨夜內心已經夠難受,現在方知不過是個開端。曾經密切無間的師徒,現在陌生人三字已算是老天垂憐。
昨夜在迷霧之林裡,他嗅到一絲不平常的氣味。
阿媚有點頭疼。
與靈安小敘一番,費了很多時候,回到堆棧的時候街邊的早市已經擺了起來,口碑好的幾家攤檔麵前已是人頭攢動,他疾步上樓,正要敲阿媚的房門時,氣喘籲籲的小二按著雙膝,粗粗地喘了幾口氣,說:“客長走得可真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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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君半夜拜訪,真真讓小仙的靈安殿蓬蓽生輝呀。”
阿媚摸摸自個兒的心。大抵是因為璟流不是妖界的妖,以是這一回回絕後纔會心有慚愧,方纔他拜彆的背影,她不經意地瞥了眼,溢位來的落寞顯而易見。
一抹幽光刹時即逝,落到一處寶塔之上。
阿媚不懂人界的時價,她問:“雲來堆棧的上房一夜多少銀錢?”
掌櫃道:“一兩。”
神君的威壓太大,容不得它不顫抖。
璟流嘴皮一翻,麵無神采隧道:“說人話。”
“姑……女人,您一大早光臨是想當甚麼?”
掌櫃睡眼昏黃地開門,見是一個小女人,神采便不太都雅。
兔子說:“昨夜被一隻豹妖叼給幻獸大人了。”
他雖封印了凶獸,將它封印在黑海水牢以內,但也僅僅是因為另辟門路罷了。這麼多年了,他在神殿也翻遍古籍仙冊,始終不知它究竟是何物,而昨夜的幻獸身上,他竟有似曾類似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