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梨和蘋果17[第1頁/共4頁]
母親死前說:“阿巍,但願你找到一個愛你的人。”
父親不愛她了,主動提出了分離。
電話那頭的顧臻呼吸一滯,這是他那倔強的兒子,第一次用這麼脆弱的聲音,和他說話。
那幾年,她實在都在病院交來回回,耗損著多年來賺的心血錢,做手術、做化療,向老天爭奪最後那點刻日。
中午,天空仍然藍,驕陽卻垂垂境地入暮年。
“還能有誰?不就是顧清溪。”張子平壓根不睬吳遠糟糕的賣關子,說道,“他本來就是學醫的,來我們這裡,就是體驗人生,做不了數的。”
我的母親,是個很標記的美人,她的衣櫃裡掛著格式多樣、色彩亮麗的吊帶連衣裙,打扮台上擺放著各式百般的扮裝品。她瓜子臉,尖下巴,一對桃花眼傲視神飛,眼角另有一點誘人的淚痣。
她是全天下,最和順的母親。
母親那頭令統統女人都羨慕不已的青絲,冇有了。
不,不是的。
電話那頭髮怒,道:“你有在聽你老子說話嗎?”
顧清溪沉默。
他瞋目,罵道:“你是我顧臻的兒子,流著我顧家的血,彆連用飯都像個從鄉間出來的毛頭小孩,更彆像你媽一樣犯賤倒貼男人!”
父親是她的初愛戀人。
我到底……是個甚麼樣的怪物。
此時,有一穿戴黑衣禮服的少年倉促而來,和他擦肩而過。
這是我嗎?
才幾個月大的孩子,壓根冇長開,小臉皺巴巴的,像是花果山猴子王的紅屁股,哭起來,笑起來,都欠都雅。
前幾年,她固然也忙,每天早出晚歸,但還算曉得要回家看看我。
我感覺很奇特。
他們大多都皺著眉叫我怪人,或者是“喂”。連教員上課點名,大多數時候也會主動跳過我。
吳遠認慫地摸了摸鼻子,心道,真是奇了怪了。
因為主動嘗試化療。
而母親還愛著這個男人,為了他,執意生下我這個冇人要的小孩。
不過聽他諷刺的口氣,這應當含有貶義意味,起碼不是個好詞語。
我曉得她說的是我的父親。
就像一條奄奄一息的魚,碰到了巴望的水。
活了。
她衰弱地躺在床上,如花的麵龐老去,隻剩無儘的怠倦和蕉萃。這時我才發明,母親是真的老了。那張卸去盛飾的臉上,充滿細碎的皺紋。
返國當天,我在人事部的職工經曆表裡,偶然間看到了他的照片。
這是我第一次在父親耳裡聽到他對母親的描述。
已經入秋,公司四周的桂樹簌簌地開著花,十裡飄香。